只不過是一個一夜春宵的晚上,和平常無差。

只不過是一個一夜春宵的晚上,和平常無差。

凌晨三點,我剛從蘭桂芳的酒廊中下來。從煙霧彌漫的世界裡出來,呼吸著難得的清新空氣,彷彿回到了人間。耳邊還彷佛響著震耳欲聾的聲響,身邊或一或二的從旁經過,有人搖搖晃晃的出來,又搖搖晃晃的進去。

今回不同,身旁還拉扯著一個女人。

「我沒醉。」她依偎在我身旁,軟若無骨,我只好把她的手掛在我頸後,摟著她的腰肢,就這樣跌跌撞撞的往下坡走。從街燈的倒影看過去,不是一副好畫面,避免繼續狼狽,或讓路人以為我是一個找不到女人的漢子,靠撿屍為生。我還是停下來,也就順便好好端詳一下這女人的容貌。在剛才燈紅酒綠的世界,我便是想看清也不能。其實於我而言,她長什麼樣子我並不在乎。本意之下,從沒想要跟她糾纏。

「我沒醉。」她依舊沒腰肢的站著,整個人貼在我身上。穿了一雙黑色綁帶高跟鞋的她,目測真實身高比我矮上了廿幾公分,現在僅到我下巴底下。她抬頭看我,醉眼如斯,我低頭就能看到她若隱若現的隆起,一清二楚。甚至在她刻意扭動身軀的情況下,感覺到兩團軟肉在蛇般在身前游移。就算庸脂俗粉,也覺得一切都變得秀色可餐。

一輛的士在旁邊路口打著雙閃,「你住哪裡?」沒有得到回答,她腳步踉蹌了一下,挨得我更近,胸口的豐滿竟然壓得我胸口生疼,大概是我的錯覺。

我再問了她一遍,看來她真覺得我現在問這個問題不合事宜。是覺得一個送上門的女人,我竟然不要嗎?玉手從身側繞到我腰旁,輕輕磨蹭,襯衫的下擺被她扯了出來,微涼的雙手若有似無的滑過腰側,朝著我的脊椎向上撫摸。我沒想要在大庭廣眾表演一場春宮秀,壓了壓她雙手。

「我不想回去……」輕輕柔柔的聲音,她踮起腳尖,咬著我的耳垂,這種情況,連傻子都知道,這女人是跟定我了。

新手上路的時候,還怕自作多情搞出誤會,工多藝熟,現在我大概拿捏得到分寸。手放在她的翹臀,把她往我身前壓,「嗯…..」,她發出柔弱的喘息聲,渾忘我們仍在街上。我直接一個公主抱,不管她春光是否外洩,直接領她受刑。

***

廉價的賓館,破爛的電視,沒有隔音的房間,旁邊雜七雜八的聲音,便是點燃了我內心的火熱,不知何時,她雙腿已環繞著我下腰,就這樣盤著腰,裙子包裹不住她誘人的翹臀,露出了一角蕾絲內褲。我輕輕重重的捏著她的玉臀,身上的小野貓也耐不住的拉扯身上的衣服。

我想把她放到床上去,她卻靈巧地摟著我的後頸,讓我踉蹌地和她同時倒在床上。 床上一條亮眼的長髮仍遺留在此,床單乾淨與否不重要,「反正待會也會髒了」,我說。

以前不知道,後來經驗多了,才知道,如果你發現身下的女人穿著一套內衣褲,那不是你上了她,而是你被她上了。顯然,身下這人有備而來,今晚她目的不純。許是求一個一夜瘋狂,許是她一直以來的生活習性。披著人皮的野獸,互相吸食對方的溫暖,只為著那原始又瘋狂的慾望。

「你是喜歡我的嗎?」她沒來由的問我。我心中失笑,點點頭,算是給她一個放縱的理由。

她偷笑,湊到我耳邊,輕輕柔柔的吐出三字咒語──該時該刻,那是能叫所有男人為之瘋狂的咒語。

「溫˙柔˙點。」

於是我瞬間扒光她所有衣服,粗暴地。

裸程相見,才真真切切的嗅到她身上的體香,不是香水味。她翻身壓上來,頭移下,我有點驚訝,一向行走在風塵的女子大多不干這事。既然她願意取悅,那我相當而然閉上眼,躺在床上靜靜享受。難得的愉悅,她的技巧很不錯。

床單和肉身的摩擦,悉悉嗦嗦的聲音,讓我想到了一個以前的事。

***

「我當然會對你很好。以後你就是程太太了。」

「你會愛我一輩子的嗎?」

這問題很蠢,我不回答。動作代替了言語,我伏在她胸口上,吸食那獨屬於她的余香。嘴和手也沒閒著,她抱得我很緊,但無妨我繼續探索她身上每寸的敏感地帶。手上濕得一塌糊塗,旁邊的她鼻息漸重,便是咬碎了銀牙,細碎的呻吟聲還是隱隱約約的流出。我甚喜歡她這副樣子,在別人面前一副知書達禮的臉容,換成在我身下隱約瘋狂的模樣,足以讓一個男人有無比的成就感了。

緊閉的雙腿徐徐張開,緊扣我背的雙手也愈抓愈大力。無妨,我慢慢挪動身軀,今夜很漫長。

偏刻溫存,她躺在我懷裡。

「如果有天你不愛我了怎麼辦?」她繼續這個話題。

「沒有如果不如果。」

***

回憶遠去,我在這個賓館裡吞食著另一個女孩的體液,我指所有體液。身下的女人連腳指也興奮得蜷曲著,喜形於色。不加掩飾的呻吟聲和讚美。

我連她的生活喜好,在哪裡工作、今年歲數,甚至她的名字都不知道,她先來搭訕的我,她問了我的名字,但我沒追問,當然我的名字也是假的。或許她還未成年,只是長了一副成熟的樣子,又如果她剛巧是流浪的鶯鶯燕燕,那我這一遭,怕會得到什麼暗病。那也只好認栽,便是瘋狂一夜作罷。

她忍不住了,手往下探,抓著我某部分的熾熱,抬眼看我。這回她雙目便是沒喝醉都帶著點小女兒家的羞澀。

「那我是你第幾個女人?」她問了個最煞風景的問題,埋首她的豐盈。我不作回答。弓身前傾,開始劇烈的抽送。

如果我說是第一千個,那大家是不是可以穿回衣服下樓去?

***

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,買了花、買了她要的禮物,我們喝了一瓶紅酒,雙雙倒在床上。她甚是享受,直到她發現了我在後背的吻痕。

「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?我到底是你第幾個?」所有的郎情妾意在這刻化為烏有,她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和歇斯底里。

有些女人很奇怪,總是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留下她們存在的痕跡,我已經好好照過全身鏡,明明把所有偷歡的蛛絲馬跡都清除掉,最終還漏了一個。親後背到底有甚麼好玩的?

床頭打架床尾和,我不覺她這個問題有什麼值得討論的。抓著她雙腿硬往身上扯,帶點強暴的姿態,我知道她喜歡這樣,何況我總能把一個女人睡服。「死開。你給我滾蛋。」她使勁的把我往外推,但手上的濕意告訴我,她還是抵不過情慾的支配。

我終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,在被一個枕頭迎面打下來的時候。

「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,你是我老公呀。」依舊歇斯底里。我還穿著件上衣,但她已經全裸,這樣看起來,這場吵架我已佔了上風。

「你現在是有什麼不滿,嫁給我你天天樂悠悠的,幾時讓你受苦了,大半夜的在這鬼哭狼嚎,不知所謂。」她愣住了,沒想到好脾氣的我會說些這樣的話。

「你是我第一千個女人,所以呢,你要怎樣?你又可以怎樣?」

「你想說我是你的第一個嘛,你很驕傲是不是?」我不介意讓戰火來得更猛烈些。

「不滿意就離婚。我來告訴你,我不見得是你最後一個。」我冷笑,我很清楚了解,怎樣去傷害一個女人。

我承認在結婚後我試過無數次的婚外出軌,但也曾經想過做一個盡責的男人,儘管不適合我。在我決定修身養性、抱持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時,發現了老婆藏著的內褲。內褲放在了她平時去上班的手袋裡,我不干那些翻人手袋的愚蠢事,只是內褲跑出來了一角,有我很熟悉的白色硬塊。趁她去洗澡時,我拿出來嗅了嗅,是男人的味道,這個味道自我初中開始已然無比熟悉,每每纏綿完,整個房間都充斥著這個味道。

所有情感問題最終都能歸結到人性上,如果要再往深挖,也許除了雙方之間的愛情外,還有利益,還有物質,還有所謂的體面。

***

天剛亮,生理時鐘逼著自己起來。旁邊的女人還沉沉的睡去,臉上的妝容昨晚沒卸,這會兒都顯得有些油膩了。穿上衣服就直接下樓。

她叫什麼名字呢?最後,還是沒問到她的名字。

不重要,反正她的名字,再問三百次,我也不會記得住。

反正再次相見,也是形同陌路,不過一夜春宵。上一刻,她體驗好,我體驗好,各取所需罷了。

下一刻,再見是什麼樣子,也沒所謂了。

忽然想起那夜新婚燕爾,我跟程太太的對話。

「如果有天你不愛我了怎麼辦?」

「沒有如果不如果。」

「那如果你真不愛我了呢?」

「那一定是我拒絕不了這荒唐的世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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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小妹

永遠芳齡二十,予盾的結合體,經常被逼營業,信奉詩酒趁年華的道理。不是細膩的人,畫畫都是很粗糙。喜歡拼圖,夢想有人送一萬塊拼圖讓我慢慢拼,因為自己不捨得買。小時候想過開漫畫店,一邊看漫畫一邊收錢。吃飯是偶遇,喜歡你也是一場偶遇。

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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